「看小說。等咖啡」系列,第五十四杯:
衝突不知道是怎麼累積的,通常是你一言我一語,話趕話,變吵架。如果有人感覺敗下陣或只是突然想保持自己的理智而靜默,會被誤以為那是冷戰,冰涼的空氣把兩個人揪起來,到處亂摔。雖然許多不解之境在原始的場域裡只消訴諸暴力,即能獲得短暫的和平,然而真正的和平並不只是隱藏在長治久安的小巷弄裡,所以芳晴想去無何有之鄉。
家銘想到從前的自己大概只會想揍眼前的這個人,好像魔術社的學弟那樣,把憤怒化做拳頭、化做另一個人身上或心上的瘀青。把它解釋為男子漢的溝通,難分難解的糾纏就可以被梳理,總有一個甚麼由頭能讓人躲進去。但那是小時候的自己,他說:「我們都大四了,你甚麼時候才會想要長大?」
「你以為自己是大人嗎?我們是同齡人。」魯迪說。
「年齡不是長大的見證者,你是不是連自己為什麼而活都搞不清楚?」
魯迪沒有說話。
「你要不要再想一想?想好了再跟她說分手也不遲,人的心受了傷,不是進醫院敷敷藥或打打石膏就能好起來的。」家銘說。他看著魯迪身後的牆壁,牆壁上掛著一個飛鏢靶,原本房東就掛在那裡的,百川喜歡玩,家銘是極少注意它的。他這時發現,從前百川射過的那支飛鏢,現在仍釘在靶上,鏢與靶之間,隔著一隻蚊子,如果不是專注的思考,他大概今生都不會發現百川給他留下的這個禮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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