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老闆說

「看小說。等咖啡」系列，第七十二杯：

　　家銘退伍的時候家銘媽媽也出院了，醫生不是沒有治療，但還沒有走到他想採取的那種治療手段，腫瘤神奇地消失了，他對家銘媽媽說。家銘媽媽懷疑一開始就搞錯了，但醫生很確定不是的，真的有一個需要被切除的東西，但是它不見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我們該做進一步的檢查。家銘媽媽也明確地感受到進院前跟出院後身體的負重感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她曾感覺到身體重得像是有人要把她拖進地獄，心靈亦承受著宛如火燒般的痛苦；但如今她知道自己身輕如燕，隨時可以飛入天際，不提身體的舒適感從未體驗過，心情也意外地好，宛如重獲新生。她決定不跟醫生瞎折騰，好都好了，做甚麼檢查？醫生說那些檢查都無須再付費，她斷然拒絕。在回家的公車上她聽見了別人的談天：「我那個爸爸呀，真是有病，他跟醫生說，有甚麼新的檢查方式你都叫我去做，妳知道，他們總是需要白老鼠的，一開始做都不用錢啊，後來都很貴的，但是誰曉得測試的時候都不會有事？」
「他年紀這麼大了，樂於當測試者，也許是想當作對社會的貢獻嘛。」談天的對象說。
「有必要嗎？他都九十幾歲了，遊山玩水不好嗎？整天在醫院裡跑來跑去，我是不喜歡他去做那個。」
「妳這個人真奇怪，年輕的時候氣他老管妳，現在妳倒管著他。」